对话刘涛：还想演更极致的坏女人

   她霸气地说，“魔性”爆发，“黑化”自己，根本不叫事，“从前我没有表现过，并不代表我没有爆发的力量”。

刘涛

“画风大变”，用来形容刘涛过去一年荧屏表现，最合适不过了。《琅琊榜》里的“霓凰郡主”先做了铺垫，沙场血战时英姿飒爽的一面，已让人惊喜，加上长亭相认一幕，“梅长苏”被她步步逼问，泪认是“林殊哥哥”，连不少女观众也因此爱上了这位“总攻”郡主；来到跨年大剧《芈月传》，更是彻底颠覆外界对她的认知，万万没想到“贤妻”也有“令人害怕”的一天。

　　在接受信息时报记者专访时，刘涛直说，“霓凰”和“芈姝”这两个角色她都爱，但后者是她第一次在电视上认真“使坏”，难免更投入一些。她霸气地说，“魔性”爆发，“黑化”自己，根本不叫事，“从前我没有表现过，并不代表我没有爆发的力量”。都以为她之后不会再演反派，刘涛却说有机会希望可以更进一步的尝试，“可以比‘芈姝’再极致一些。”

　　□专题撰文 信息时报记者 陈慧

　　“黑化”之前推己及人：心疼“芈姝”迫不得已

　　不少观众是通过古装剧认识刘涛的，从《还珠格格3》里的缅甸公主，到《天龙八部》里的阿朱，还包括《妈祖》，气质典雅的她穿起古装实在养眼。刘涛自己也说有古装剧情结，这么多年过去了，看到好的本子就想演。只是宫斗戏、权谋剧火了这几年，看着慈眉善目的她，似乎很难跟那种抢镜的反面角色联系到一起起，直到郑晓龙宣布要拍《芈月传》。

　　刘涛回忆，当时还在横店赶拍《琅琊榜》的她匆匆回京见了导演和编剧，对方将心中的疑问直接摆上台面。“他们觉得我很适合演前半部分的‘芈姝’，因为之前我演的都是温婉贤淑的角色。导演最担心我演不了后期的‘芈姝’，那种近乎变态、魔性的爆发。其实我心里知道，到这个年龄，已有的人生阅历，爆发对我而言，根本就不是事儿。只是过去我没有表现过，不代表我没有这种能力。”

　　相信看过剧集的人，都会对刘涛“爆发”能力点赞，身为大国皇后的她，在“芈月”渐渐受宠的日子里一步步“黑化”，先是布局养蜂想“借刀杀人”，奈何环节出错害的是自己小孩，披头散发跪求替“荡儿”去死的“芈姝”让人心痛，继而在王位争夺战中彻底摒弃亲情，势要将“芈月”母子置之死地的决绝神情，让人不寒而栗。

　　刘涛最近广为流传的两组表情包，都和“芈姝”有关，一是得知“嬴荡”举鼎被砸身亡，“芈姝”的表情剧烈起伏，错愕悲痛害怕各种情绪皆在短短几分钟内呈现，若是少半点功力都难支撑；而面对“芈月”回宫抢夺王位，明知大势已去仍在苦苦挣扎，种种神情“进阶”都让人惊叹。

　　被外界细数的这些“芈姝”经典画面，刘涛感叹，年龄跨度大，让“芈姝”有了很大的发挥空间，虽然后期“变态坏”，但她觉得推己及人，会更好理解对方行为背后的动机。

　　刘涛对这个角色很是同情：“其实我和‘芈姝’都有一个共同点，就是我们都是已婚女子，而且已为人母，所以我会站在芈姝的角度，去理解这个角色后期所做的一些决定和行为，比如我会想假如是我的孩子受到威胁和伤害，也许我也有可能奋不顾身付出一切代价去护他周全，这样就会容易进入‘芈姝’的内心世界。细想一下，‘芈姝’做的一切不好的行为，都是出于她对秦王的爱和对嬴荡未来的考量，她虽然坏，但却是迫不得已，我还蛮心疼‘芈姝’的。”

　　简单说，“芈姝”从极度善良转变为极度阴毒，出发点是爱，刘涛生活中会有狠狠反击的一面吗？她直言大部分时候，即便自身受到了伤害，她也会默默忍受、忍让，唯一的底线是家人。若真有需要发狠，大概就是家人受到伤害的那一刻。

　　“黑化”过程太痛苦：不想让小孩看见

　　《芈月传》编剧王小平公开称赞刘涛此次表演“丝丝入扣”，可以晋升为“戏骨”。虽然有网友点评，只要看到女演员们眼线上扬、眉毛一挑，预示着要“开撕”了，但刘涛则认为，观众看到的不是浮于表面的变化，而是内心深层次的感受，需要她花很多心思去琢磨，例如拍摄空隙她都会对着镜子练习凶狠神情，以体现“芈姝”眉眼间“黑化”过程，“假装镜子里的人就是芈月，我会去找自己的眼神。等到心里感受到了那个仇恨，眼神就自然会到”。

　　而在一些重场戏，她也会给“芈姝”加些必要举动，丰富性格。刘涛透露，屡战屡败的“芈姝”，和升级为太后“芈月”相见那一幕，她想象着这个女人一生尊贵，却不得不向妹妹称臣，内心种种不甘愿体现在一个小动作上，“芈姝高昂着头，把领子拉一拉，她必须这么做，只有这样，观众才会感觉心疼，这个女人是情非得已。”这也是“芈姝”留给剧迷最后一面，刘涛透露原本还拍了她在殿中自杀的画面，但受限于篇幅没有出现在正片中，或许会在未来的网络版中出现。

　　形容“芈姝”的时候，刘涛还会用“疯后”这个词，其实不止戏里“疯”，戏外她也差点被逼疯。首先是前所未有的大量哭戏，她半开玩笑地说道，“我觉得大家叫我‘芈日哭’，尤其到后段每集必哭。她虽然是王后，但是遇到芈月这样厉害的角色，实在是心塞，不是被气哭就是被欺负哭、被蒙骗哭，甚至是被吓哭。哭戏这么多是非常消耗精力的，有一段时间工作人员来探班，看到我哭得歇斯底里，都说人都脱相了”。

　　强烈的情绪变化，也影响了向来乐观的刘涛，自认是很会调解心情的她，在拍摄期间变得比以往烦躁，“最难熬的就是后期‘芈姝’逐渐黑化的时候，因为她不是一夜之间变得冷漠凌厉，而是慢慢走向恶的极端，所以每天角色状态几乎都是沉闷和伤心、愤怒、嫉妒这些情绪中，需要不时保持压抑的状态，很不容易。我有很长很长一段时间都很烦躁，真的感觉像是魔鬼上身了一样，很崩溃，演完了以后就很想对着老天爷大喊大叫。那个时候我觉得自己的脾气也会变得有点不好，不想身边有人，因为身边要是有人的话我就想抓着发泄”。

　　刘涛说，拍《芈月传》时自己很少回家，剧集播出后也有意不让小孩看自己“变坏”的后半程故事，“我也怕他们害怕啊，而且后面心理过程变化大，他们也看不懂。”不过片头里面一个镜头，让一双儿女感受到妈妈此次表演和从前不同，刘涛笑呵呵地说，小孩近来喜欢模仿她耍狠的表情，逗得一家人开心不已。

　　倒是老公王珂，用洋洋洒洒一篇长文夸奖了刘涛“黑化”自己的过程。王珂在文中透露，刘涛曾忐忑问他，“有人说我演技浮夸，就会大喊大叫，我是吗？”而在他眼里，妻子在第67集的表演，可以和希斯·莱杰获得奥斯卡嘉奖的“小丑”角色相比。虽然“让我高潮”这样的点评很是儿童不宜，却道出了王珂对刘涛满满的认可和爱意。欣然接受老公褒奖的刘涛一方面说这次演反派的经历“太痛”，就像经历了一次“精神分裂”，一方面又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，说起未来期待的角色类型时，她直言：“可以比芈姝更坏一些，或者不说坏，更极致一些。”

　　“黑化”竟有意外收获：从贤妻良母变成“总攻”

　　刘涛在《花儿与少年》第一季表现，再次展现了她家政能力满满的“贤妻”做派。没想到去年演完《琅琊榜》、《芈月传》之后，网友纷纷改口，称她为“总攻”，老公王珂也说私下的刘涛豪气大度，自带“攻”的气质，自愿“精神上一直吃她的软饭”。刘涛自己也在微博说，“在总攻的道路上越走越远。”

　　对于这个源于“二次元”的新名词，刘涛很是喜欢，觉得安在“芈姝”和自己的身上，都很合适。“芈姝的‘攻’体现在她的身份上，她是楚国嫡公主，又是秦国王后，想掌控谁都是一声令下就能解决的事情；性格既骄傲又好胜，一直都在想尽千方百计将‘芈月’扳倒，从来不肯认输，我觉得‘男子力’满满。而我自己虽然有一张温柔的脸，内心藏了一颗‘强攻’的心。私下里也是很爱思前想后、凡事做万全准备的状态。所以这种‘攻’的感觉还是比较好拿捏。”

　　回望2015年，刘涛带给观众两个印象深刻的角色都有“攻”气，说起两部剧的意义，她认为从前积累的表演以及个人的经历，《琅琊榜》中演“霓凰”是能力所在，而接演“芈姝”却激发了强烈的创作欲，毕竟要打破观众心目中善良、好女人的正面形象，存在很大风险。如果观众因为她“变坏”恨得不行，“对于演员来说，是对成长有帮助的事情”。

　　刘涛去年下半年一直在赶拍与侯鸿亮团队合作的都市剧《欢乐颂》，有感于档期被排太满，她透露接下来想放慢工作脚步，回归生活一段时间，“演员不能没有生活，否则你的创作是枯竭的，你只能靠自己仅有的那点想象力和爆发力。但是有了生活之后，你会增添一些魅力。”

　　记者手记

　　力量十足的气场

　　2013年一篇自述长文，让刘涛“贤妻”形象深入人心，提到与丈夫荣辱与共相扶相持的女性时，大家总能想到她。其实在那篇文章里，就能感受到她面对生活坚强、主动掌控命运的一面。有着古典长相的她，并不是今天才有“攻”的气质，不论是在拍摄现场、采访期间，她再累再忙都会以最佳状态出现，前段时间在丹麦拍摄丢失珠宝一事，刘涛也如“定海神针”般指挥着同事解决问题。尽管《芈月传》女主角首推孙俪，但刘涛在剧中的光芒实在难以被掩盖，据说两人好几场对戏，强大气场让导演郑晓龙感动落泪。有力量，但卸下角色重担，她又可以端着零食和其他人插科打诨开着玩笑，可攻可守力量十足呢。